德好生物文学

第13章 光的地图上，又多了个坐标

    道具组的木箱被搬到了片场最显眼的角落，上面贴了张手写的纸条：“光的接力站”。

    沈慕言每天开工前都会打开看看，今天却发现里面多了样东西——个巴掌大的铁皮盒，盒盖上用红漆画着歪歪扭扭的太阳，是昨天那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偷偷塞进来的。

    “我妈说，这是当年救她的哥哥送的‘光的指南针’。

    ”小姑娘的字条歪贴在盒上，“转一下就能找到该照的地方，你看说明书背面，有个没标完的角落，我妈说那是当年她躲雨的棚子，光一直没照到过。”

    沈慕言打开铁皮盒，里面装着个旧罗盘似的东西，指针竟是块磨得发亮的反光镜，转动时会在盒底投射出细小的光斑，照着盒内刻的刻度移动——37度时，光斑正好落在“棚子”的标记旁。

    他忽然想起剧本里那句被标红的台词：“光不是走直线的，是跟着需要的人绕弯的。”

    下午拍雨景戏，巷子里搭起了雨棚，水枪喷着细密的雨丝，把墙皮上的“光”字晕成了模糊的水渍。

    沈慕言举着修补过的旧手电筒，按铁皮盒的指引找角度，让光穿过雨帘，绕过两个墙拐角，刚好落在道具组搭的“旧棚子”模型里——那里摆着个小小的布偶，是按小姑娘妈妈当年的样子做的。

    “卡！”张导在监视器后拍手，“就是这个感觉！你看那光落在布偶上的样子，像在说‘我找到你了’。”

    中场休息时，沈慕言蹲在雨棚下擦手电筒，发现灯头处刻着行小字，是之前没注意到的：“2004.3.17，第108次试成”。

    他忽然想起那本笔记本里的话：“每道光都有自己的脚印”，原来这手电筒早就记下了当年的执着。

    这时，场务领着个戴草帽的老人过来，手里攥着张泛黄的报纸，上面印着二十年前的照片——个少年举着手电筒站在巷口，旁边有行说明：“光的使者”。

    “我是当年修鞋的老李，”老人指着照片，“这孩子当年总来借我的反光镜，说要练‘光拐三次弯’，每次成功了，就往我鞋摊的铁皮上刻道印子，你看——”

    老人掀开草帽，帽檐内侧果然刻着密密麻麻的浅痕，数了数正好108道。“最后一道刻完，他说‘够了，能照到所有棚子了’，没过几天就搬走了。

    ”老人抹了把脸，“今天看到你们拍的戏，就像他又回来了似的。”

    沈慕言把铁皮盒递给老人：“他当年没照到的棚子，我们今天补上了。”老人转动盒子，看着光斑落在“棚子”标记上，眼眶忽然红了：“这孩子，还真说到做到了。”

    收工时，雨停了，夕阳从云缝里漏下来。

    沈慕言打开木箱，把老人带来的报纸放进盒里，又在小姑娘的铁皮盒旁添了张纸条，画了个新坐标——“2024.5.12，雨棚下的布偶，37度”。

    旁边放着那枚刻满痕的反光镜，镜面上的光斑正随着夕阳移动，像在点头应和。

    木箱里的东西越来越多了：画着光的画、补过的手电筒、泛黄的报纸、铁皮指南针……每样都带着温度，像一张慢慢铺开的地图，上面的坐标越来越密。

    沈慕言忽然明白，所谓传承，不过是让每个被光温暖过的人，都忍不住想把这份暖再递出去一点。

    夜色渐浓，他路过片场角落的流浪猫窝，习惯性地打开手电筒——37度的光斑落在蜷缩的小猫身上，像给它们盖了层暖融融的被子。

    远处，道具组的师傅正给“光的接力站”木箱加锁，钥匙上挂着块牌子，写着：“下一站，你来吗？”

    光的地图还在生长，而他们都是执笔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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