德好生物文学

第82章 回忆的拼图

    卡车停在教学楼前的空地上，引擎冷却时发出“咔嗒”的轻响，像极了汽修厂老吊机的运作声。

    夏野靠在车门上，阳光晒得铁皮发烫，她却像感觉不到似的，手指在裤缝上无意识地划着——那是在模仿老鬼办公室墙上的地图纹路。

    “老板的办公室在汽修厂最里面，常年锁着门。”她突然开口，声音带着回忆的飘忽，“我偷看过一次，他对着墙上的地图喝酒，嘴里念叨‘城西那片该清账了’。

    ”她顿了顿，指尖在空中虚画那个齿轮符号，“地图左下角就印着这个，当时以为是印刷厂的标记。”

    林默立刻拿出笔记本：“地图上有没有其他标记？比如特定的地点或数字？”

    “记不清了。”夏野揉了揉太阳穴，那些记忆像被油污糊住的玻璃，“只记得地图边缘卷了角，上面有块茶渍，形状像个‘7’——和钟表店齿轮内侧的数字一样。”

    陈凯突然指着教学楼的公告栏：“你们看那个！”

    众人抬头，只见褪色的公告栏上贴着张泛黄的地图，正是这所学校的平面图，左下角同样印着那个齿轮符号，而标注“医务室”的位置，刚好有块深色污渍，形状确实像数字“7”。

    “是巧合吗？”张岚喃喃道，“还是说所有密室的线索都串在这张地图上？”

    夏野没说话，转身往教学楼里走。走廊里的消毒水味突然刺得她鼻腔发酸——这味道和她当年被同学推倒撞破额头后，去医务室闻到的一模一样。

    校医是个戴金丝眼镜的老太太，给她涂碘伏时说：“丫头，疼就哭出来，憋着容易生病。”可她当时死死咬着嘴唇，直到血腥味在嘴里散开。

    “姐姐，你的手在抖。”赵晓拽住她的袖口，指着走廊尽头的铁门，“那里锁着，和老鬼的办公室一样。”

    铁门的锁芯果然是那种带齿轮符号的款式，夏野盯着锁孔看了三秒，突然转身往回跑：“回卡车上去！”

    众人跟着她冲回车上，她一把掀开副驾的脚垫，露出底下的金属板：“陈凯，拆这块板，里面有根红色的线，拉三次——这是老鬼藏备用钥匙的套路，他总说‘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’。

    陈凯拆板时，夏野的思绪又飘回汽修厂。有次追债的堵上门，老板就是这样掀开卡车脚垫，从里面摸出串钥匙，带着她从后门逃进了废弃仓库。

    那仓库里堆着很多旧课本，老板说：“这些都是我女儿的，她要是活着，该和你一样大了。”

    “找到了！”陈凯的喊声把她拽回现实。他手里捏着把黄铜钥匙，上面刻着“7”，钥匙柄的形状和医务室铁门的锁孔完美契合。

    夏野接过钥匙时，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，突然想起校医老太太的话。

    那些被她刻意遗忘的碎片——老鬼办公室的地图、钟表店的齿轮、婚祭房的婚书、卡车里的硬币，还有此刻手里的钥匙，像被无形的手推着，慢慢拼出个模糊的轮廓。

    “医务室里一定有下一块拼图。”她握紧钥匙，往教学楼走的脚步比刚才稳了很多。

    经过公告栏时，她停下看了眼那张地图，突然发现“校长室”的位置被人用红笔圈了起来，旁边写着行小字：“他欠的，该还了。”

    这字迹和汽修厂备用箱里的纸条如出一辙。夏野的心脏猛地缩紧，她想起父亲总说“校长是我老同学，能帮你找个好出路”，却在她辍学那天，被校长堵在门口骂“骗子”。

    “走了。”她深吸一口气，推开走廊尽头的铁门，“不管是谁在背后搞鬼，我倒要看看，这拼图最后拼出来的，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。”

    身后的赵晓小跑着跟上，小手紧紧攥着她的衣角，像攥着块浮木。夏野低头看了眼那只温热的小手，突然放慢了脚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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