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圣意难测(1/3)
暮色如墨,缓缓浸染着南京城的天空。
皇城,这座由无数巨石和琉璃瓦构筑的庞大宫殿群,在渐暗的天光下显得愈发森严、肃穆,像一头匍匐的巨兽,沉默地吞噬着白日里的一切喧嚣。
乾清宫,皇帝的寝宫兼日常理政之所。此刻,宫门紧闭,将初秋的微凉与外界的一切声响隔绝在外。
殿内,儿臂粗的牛油烛安静地燃烧着,跳动的火焰将两个人的影子长长地投在光洁如镜的金砖地面上,随着烛火微微摇曳,如同无声的皮影戏。
朱元璋坐在宽大的御案之后。他并未穿着正式的龙袍,仅是一身玄色常服,布料普通,甚至边缘处能看到细微的磨损。
岁月的刻刀在他脸上留下了深重的沟壑,鬓角已然全白,但那双眼睛,却依旧锐利得像鹰隼,开阖之间,精光四射,仿佛能穿透一切虚伪与掩饰,直抵人心最深处。
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,一股无形的、令人窒息的威压便充盈着整个大殿。
御案上,摊开着一本厚厚的册子。封皮是明黄色的绸缎,上面用工整的楷书写着三个字——《功臣录》。
太子朱标,恭敬地侍立在御案一侧。他面容清癯,气质温文,眉宇间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疲惫与忧虑,与他父亲那刚猛无俦的气势形成了鲜明对比。
他穿着杏黄色的龙纹袍服,双手微垂,目光落在《功臣录》那泛黄的纸页上,眼神复杂。
殿内静得可怕,只有蜡烛芯偶尔爆开的轻微“噼啪”声,以及朱元璋粗粝的手指划过纸页的沙沙声。
“标儿,”朱元璋终于开口,声音低沉而沙哑,像是两块磨石在相互磋磨,“你看看这上面的人。
徐达,常遇春,李文忠,邓愈,汤和……”他念出一个又一个曾经闪耀在帝国星空下的名字,每一个名字,都代表着一场浴血奋战的胜利,一段可歌可泣的传奇。
“他们跟着咱,从濠州走到应天,从江南打到漠北,尸山血海里滚出来,才有了咱大明今日的江山。”朱元璋的语气平淡,听不出喜怒,但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。
朱标微微躬身:“是,父皇。诸位叔伯皆是开国元勋,功在社稷,儿臣不敢或忘。”
“功在社稷……”朱元璋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,嘴角似乎扯动了一下,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弧度,像是冷笑,又像是自嘲。
他的手指停在了一页上,那上面赫然写着“开平王常遇春”的字样,旁边还有用小字标注的其子“郑国公常茂”。
“功高,未必是福啊。”朱元璋抬起眼,目光如电,射向朱标,“天德(徐达)走得早,是他的福气。伯仁(常遇春)更是没享几天福,把难题都留给了咱。”
朱标心头一紧。他知道,父皇口中的“难题”,指的正是这些功臣之后,尤其是那些继承了父辈爵位、手握兵权,却又年轻气盛、未必全然驯服的二代勋贵们。
“常遇春,”朱元璋的手指在“常遇春”三个字上轻轻敲击着,仿佛在叩问一段尘封的往事,“他是个纯粹的军人,打仗,是一把好手,古今罕见。
脑子里没那么多弯弯绕绕,认准了咱,就一条道跟着走到黑。这点,咱念他的好。”
他的话音顿了顿,眼神飘向殿外沉沉的夜色,似乎穿透了时空,回到了那金戈铁马的岁月。
“还记得当年采石矶大战,元军水师横亘江面,气焰嚣张。咱们几次进攻都受挫,士气低落。是常遇春,他驾着一叶小舟,单枪匹马,直冲敌舰!
元兵用长戈刺他,他闪身避开,一把抓住戈杆,借力就跳上了敌船!大喝一声,如同霹雳,左冲右突,瞬间砍倒数人,如入无人之境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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